直到距今342年前的1683年，人类才第一次观察到细菌——在一位未刷过牙的老人牙垢上。又过了145年，即1828年，“细菌”这个名词才被提出，在希腊语中意为“小棍子”。

1928年，弗莱明（A.Fleming）意外地发现了世界上第一种抗生素——青霉素（中文别名“盘尼西林”），此后开创了用抗生素治疗疾病的新纪元。

1942年，辉瑞利用深罐发酵法，实现了青霉素的量产，使其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防止伤员伤口感染的著名药物，挽救了成千上万的生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辉瑞的科学家们又发现了有效对抗多种致命细菌的土霉素。而人类与细菌一直斗争至今天。

首处落地，狙击“超级细菌”

随着细菌耐药能力的增强，全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种超级耐药性细菌。在此消彼长中，耐药性细菌的战斗力越来越强。

如今，抗菌药物耐药是全球面临的最大健康威胁之一，也是与气候变化同等重要的全球性危机。尤其是多重耐药菌感染已成为当前威胁全球公共卫生的“隐形瘟疫”。

2021年，全球因细菌耐药性相关死亡达471万人。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到2050年，这个数据预计将达1000万。

2025年8月13日，辉瑞旗下新型抗菌药物思福诺^®（注射用氨曲南阿维巴坦钠，以下简称“氨曲南/阿维巴坦”）在高博上海闸新中西医结合医院/上海力泉医院等多家医院开出全国首日处方。

据高博上海闸新中西医结合医院/上海力泉医院主任医师朱骏教授介绍，使用该药物的患者是一位年轻白血病患者，移植后疾病复发，抗肿瘤治疗后出现全血细胞下降合并重症感染，传统抗菌药物效果不理想，患者持续高热、血流动力学不稳定，鉴于患者是耐药菌感染高危人群，医院迅速决定使用新上市的氨曲南/阿维巴坦进行治疗，帮助患者成功控制感染。 

“作为全球首个针对产金属β-内酰胺酶（MBL）细菌的、且覆盖碳青霉烯耐药肠杆菌目细菌（CRE）全酶型的β-内酰胺类抗生素/β-内酰胺酶抑制剂复方制剂，氨曲南/阿维巴坦的上市填补了针对MBL耐药菌临床治疗药物的空白，为临床提供了全新的治疗武器，为应对超级耐药菌感染带来新的希望。”朱骏表示。

劈“金”斩“疾”，告别“无药可用”

在2024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细菌重点病原体清单中，CRE被认为是对公共卫生构成最严重威胁的抗生素耐药的细菌病原体之一，列入关键优先级名单。

近年来，CRE的持续扩散，MBL菌株的高占比，进一步加剧了耐药危机的严峻性。过去十年间，产金属β-内酰胺酶的碳青霉烯耐药肠杆菌目细菌（MBL-CRE）在全球范围内的病例数更是显著攀升。中国细菌耐药监测网（CHINET）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MBL-CRE菌株在CRE菌株中占比高达39.3%。MBL-CRE感染死亡率相对其他感染更高，30天总体死亡率高达29.7%。

“如果抗菌药物耐药性持续上升，即使轻微感染也可能会危及患者生命，严重感染则可能会无法治疗，许多常规医疗操作可能会因风险过高而无法实施。”朱骏表示。

产碳青霉烯酶是细菌对碳青霉烯类抗菌药物耐药的主要机制。金属酶（MBL）是碳青霉烯酶的重要亚型，作为当前最难应对的耐药酶之一，它可水解几乎所有β-内酰胺类抗生素，耐药菌株突变速度非常快，而且常与其他耐药酶共同表达，导致传统治疗方案疗效极差，严重威胁患者生命。

“作为当前最难应对的耐药酶之一，MBL常与其它耐药机制共存，导致传统抗菌药物疗效锐减，临床亟需新型抗菌药物。”朱骏表示。

国家卫生健康委等13部门曾联合制定的“遏制细菌耐药国家行动计划”，迄今两次都将研发上市全新抗微生物药物列入目标指标。

此次首处的新型抗菌药物思福诺^®由氨曲南和阿维巴坦组合而成。朱骏表示：“通过固定复方设计，氨曲南/阿维巴坦不仅针对产MBL细菌，还能够覆盖KPC和OXA-48碳青霉烯酶，还在改善患者治疗结局的同时降低耐药发生风险。”

精准治疗，突破耐药困境

氨曲南/阿维巴坦于2025年6月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正式批准。目前，它已经在全国多地陆续上市。

“它的上市标志着我国在应对多重耐药革兰阴性菌感染治疗领域迎来突破性进展，开创抗感染治疗迈向精准治疗新格局。”朱骏表示。

近年来，为延缓抗菌药物耐药性产生并最大化患者获益，医学界一直在呼吁重点关注早期快速识别耐药菌、推行精准化诊疗、发挥新型抗菌药物价值等策略。朱骏表示：“MBL-CRE感染患者死亡率高，延迟和不恰当的初始抗菌治疗会增加重症患者死亡率。”

随着医学模式转变，以患者为中心的“精准医疗”理念兴起。“精准用药”是这一理念在感染疾病治疗中的具体体现，它关注患者个体特性，追求最佳治疗效益等。

对于产金属酶的CRE这类高耐药“超级细菌”，精准用药能有效对抗其感染的途径，也是遏制耐药快速发展的有效手段。

早期精准抗菌治疗也被认为是降低感染MBL-CRE患者死亡风险的有效措施，且能改善患者预后。对耐药菌高流行区域及高危患者，通过同步进行药敏与酶型鉴定，可以加速 CRE 诊断，快速鉴定病原菌，为治疗争取时间窗口。

除了推动早期快速识别，推行精准化诊疗，发挥新型抗菌药物价值等策略之外，“加强多学科协作”也被医学界普遍提及，呼吁联合药学、微生物学人员共同制定更合理的给药方案，从而更好地治疗多重耐药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