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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困境的“公立医院”

原创

作者:徐书贤 2024年12月29日 11:01 860 阅读

来源|《中国医院院长》杂志

 

降温了,万良伟(化名)裹紧了身上的呢子外套,快走了几步,进入医院的门诊大厅前跺了跺脚,仿佛要把这身寒气使劲抖掉。

 

刚刚,他拜访了一位企业朋友,靠“刷脸”跟这位朋友借了400万元。

 

“现在我们不仅跟银行贷款,还得跟个人借。不借不行啊,医院得运行,要不就得关门了。”

 

他苦笑着说,“现在我们到处借钱,已经跟银行贷款一个多亿了,现在银行也不待见医院。银行贷不出来,我们只好找关系不错的朋友借。”
万良伟是华北地区的一家县级龙头医院的院长,在近年的“中国医院竞争力”排行榜中稳居全国前30名,在省内排名更是名列前茅。这家医院所在县的经济发展水平在省内也属中等水平。
按理说,这样的县级龙头医院应该是发展势头较好的。“的确,我们医院在我们县里几家医院中是最好的,其他院长还羡慕我们可以基本维持运营,因为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药品补助”已经两年没有发了,医保结算缺口有5000万元,需要医院自己消化掉,甚至医院临街的铺面租费100多万元也被收走……“撕破脸”也没有用,因为“财政没钱”,“医保没钱”。
他知道,目前全国的公立医院都陷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所在的医院不是最好的,当然也不是最差的。
好在这个月借到了几百万元,又可以周转一下了。想到这里,望着窗外在寒风中吹得摇摆不定的小树,他似乎比刚进屋时暖和了一些。
医疗行业的寒冬,大概还要持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暖。冷,不仅是万良伟的体感温度,也是他的行业温度。
学科建设倒退了,他想加强学科建设;诊疗技术水平需要提高,他想把医生派出去学习交流;设备维修不了了,他想上新设备……但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一切都需要钱。
他也不知道是带着医院紧走几步好,还是暂时休养生息。

 

公立医院也会倒闭?

原来公立医院也会倒闭,也会欠薪。经济下行时期,嘉应学院医学院附属医院(以下简称“梅州嘉应附医”)的倒闭,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一波热议,“连公立医院都倒闭了,这可是曾经的铁饭碗啊,过得不好的我也就不再心理不平衡了。”一位网友这样安慰自己,这些评论中大多表达的是对公立医院倒闭的“不可思议”。而在医疗行业之内,则更多的是“终于有医院先撑不下去了”的声音。
事实上,梅州嘉应附医倒闭并非是第一家倒闭的公立医院。
往前追溯,2021年,四川乐山市一家公立二级医院乐山市第四人民医院关闭。该院职工连续几个月没有基本工资和交纳社保,也没有重新分流安置,曾一度引起公众关注。据该院一名职工透露,医院亏损面达2000万元,欠了多家供货商的钱,每家几百万元不等。由于三角债的原因,有一家药品供货商起诉了医院,之后陆陆续续有多家跟进,导致医院的账户被冻结了。
再看近期,2024年10月11日,数十名医护人员在河南省新乡市第四人民医院门口聚集,他们希望院方能够解决持续已久的工资拖欠问题。其中一位参与讨薪的医护人员透露,自己已被欠薪八九个月,生活因此陷入困境。目前,新乡市卫生健康委确认已收到相关反馈,并表示正在积极采取措施应对。
2024年9月24日,多名蚌埠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职工反映,该院拖欠员工薪酬,部分医护收入腰斩。公开资料显示,蚌医二附院是一所有着百年历史的综合性三甲医院,目前设有临床科室37个,医技科室13个,职工2000余人。医院宣传处文章写道:“曾在缺乏先进设备保障的困境中,率先在蚌埠市开展颅内血肿清除、垂体摘除术、肺叶切除术、食管癌根治术等。
其实早在2023年9月,北京某知名三甲医院医生群体就公开表达不满,指出工资与绩效奖金遭遇腰斩,降幅惊人。“我们还没有欠薪,但是我们减少了工资和绩效,同样的工作量,医护人员降了5%~10%,行政后勤降了50%左右。”万良伟告诉本刊,“但像我们县的中医院,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药企、耗材企业也不给医院供应药品和耗材了,一部分医护人员已经走了。更糟的是,大部分乡镇卫生院现在连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有的已经五六个月没发工资了。”
从降薪、欠薪,到倒闭……种种迹象都显示着,越来越多的公立医疗机构开始身陷困境。
在北京誉方医院管理中心创始人/首席顾问秦永方看来,医院倒闭现象未来很正常。他分析认为,第一批倒闭的是,医疗服务能力不强全靠医保吃饭的医院,随着医保支付方式改革及严监管,倒闭的民营医院会逐步增加。第二批倒闭的是,没有财政补贴的公立医院,非政府区域医疗卫生规划必保的公立医院,医疗服务能力不足,竞争能力不强的医院,也会出现倒闭现象。第三批倒闭的是,有财政补贴,管理不善,医疗服务能力不足,缺乏患者来源,医院收不抵支,负债较大的医院。
“如果是一个县里作为‘保基本’功能的公立医院,比如一些龙头医院,当地政府还是会进行输血,不会让他们倒闭的。”广东一位三甲医院院长直言。
一般来说,公立医院通常是由政府出资设立,往往享有一定程度的财政拨款,但这并不意味着公立医院的所有运营费用都由政府承担。目前,我国公立医院的收入来源主要由医保基金支付、患者付费、财政补助三部分组成。随着全民医保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医保基金支出基本占到了公立医院收入的50%以上。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北京大学中国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玲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及,我国财政给医院的补助不及10%,这就意味着九成以上的收入需要医院自己想办法——医院主要通过开展医疗服务活动来取得医疗收入,包括门诊收入和住院收入。
但本刊在采访中了解到,近年来,疫情导致的服务量锐减、补助不足,加之运营成本与防疫开支激增,使得公立医院财务状况雪上加霜。

负债、亏损是常态?

2023年3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公布的《关于2021年度全国二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国家监测分析情况的通报》中显示,在运营管理方面,在二级公立医院总体运行平稳的背景下,仍有43.87%的医院出现了亏损情况。
据《2020年度全国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国家监测分析情况的通报》,2020年,全国20个省份医疗盈余为负,占比62.5%,较2019年增加56.25个百分点;753家三级公立医院医疗盈余为负,占比43.5%,较2019年增加25.89个百分点。全国三级公立医院医疗盈余率为-0.6%,较2019年下降3.6个百分点;医院资产负债率为44.09%,与2019年基本持平。
万良伟所在的医院负债率已经超过了60%,赵一平(化名)是一家西部地区发展还不错的县中医医院院长,他所在的医院是省内县级医院的翘楚,负债率是30%。这两家医院都是县级龙头医院,情况要好很多,“我们县有的医院负债率超过了160%,每次他们院长见到我就说,快把我们医院收了吧。”
据医院管理专家刘牧樵介绍,公立医院原来的融资方式,一是通过抵押收款账号银行贷款,尽管这种贷款是被中国人民银行禁止的;二是通过扣押医院供应商的货款账期,获得利息收益。今天,上面两种融资模式都被禁止了,公立医院正在失去主动融资能力,基本上靠财政拨款和国家医保基金生存,一旦财政没有钱,公立医院的财务危机就会到来。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公立医院当下的发展困境,源于前些年的盲目扩张和粗放经营。在中国社科院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贺滨看来,2010—2020年是公立医院发展的黄金期,由于医保资金是以医院规模和等级来划拨的,各家医院纷纷上演着扩张竞赛,由此也累积下债务。过往,政策所有的规则都是在鼓励扩张,按照这一思路发展,不仅能够维持正常运转,扩张花费的资金也能随着盈利自然还清。
“前些年,许多医院举债改善办医条件,基本建设、电梯配置、空调等环境改造,导致医院运维成本大增,医疗收费价格不能弥补运维成本。”秦永方认为,“许多医院不进行市场需求分析,追求高精尖,构建许多大型医疗设备,由于患者源有限,导致使用率不高,增加了医院的经济压力。”
他同时指出,疫情期间,医院大量扩招人员,后疫情时代,导致人力资源配置过剩,裁员困难,导致人力成本较大消化困难。
但不少公立医院管理者却表示,如果政策未变,这些运营困难都不是问题。而药品耗材零加成和医保支付改革的推进,使得公立医院更是举步维艰。“我们医院运营困难,就是从两个时间节点开始的,一个时间节点是2017年开始实施的药品零差价政策。第二个时间节点就是2018年国家医保局成立之后。自此,医院进入了水深火热中。”万良伟说。
2017年,药品“零加成”政策全面实施,破除了医疗行业内“以药养医”的局面。2019年,公立医疗机构医用耗材加成政策取消,彻底实现药材全面零加成。政策补偿原则为,加成后减少的合理收入,80%转向医疗服务收费,10%由财政承担,医疗机构自行消化10%,但实际上似乎并未达到预期。
“我们医院有1200名职工,900多张床位,收入3~4个亿的医院,每年100万的药品补助,40万财政补助,这哪够呢?”赵一平说。
同样,万良伟所在的县级医院有2900名职工,2400张床位,每年也只有300万元药品补助,没有任何地方财政补助。他强调说,这个药品补助是在2017年按当时医院1200张床位和发展标准定的药品补助金额,现在医院发展规模已经翻倍,“即便如此,这300万药品补助也已经接近两年没有拨付了。”
据了解,公立医院执行药品零加成政策,即药品销售不再为医院带来利润,同时,不仅药房工作人员的工资奖金得医院出,药品养护成本、仓储物流及日常运营等也都得医院来负担,负担着实不轻。而医疗服务是可以收费的,如诊疗、治疗及手术等费用,这就成为支撑医院运作的主要经济支柱。但这些费用医保也一直在降。随着试剂耗材集采,检验检查费用大幅度下降,辅助检查的利润空间被大幅压缩,医院运营面临着巨大的成本压力。加之,财政补贴日渐稀少,多数医院需自筹资金维持运营。
国家卫生健康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翟铁民等发布的《疫情防控常态化下公立医院经济运行及补偿政策研究》论文指出,取消药品加成和耗材加成后,医疗服务价格调整不到位,公立医院减少的收入无法得到足额补偿,全国公立医院运行压力大。
一组数据展现了公立医院的营收变化:2013—2019年,全国公立医院业务收支结余率由4.7%降至2.4%,亏损医院数量占比由19.4%上升至32.9%,亏损规模由-82亿元扩大至-313亿元,长期负债由2056万元增长至3073万元。
同时,近年来,在医保控费、医疗反腐、打击骗保套保等严管下,国家医保基金支付越来越规范,由于国家医保基金支付以疾病诊疗为中心,忽视了医生的服务价值以及医疗机构的运营成本,对于以行政管理为主的公立医院来说,面临巨大的运营成本压力。
今年4月,当地医保部门与万良伟所在的医院对2023年的医保费用进行对账核算,在医保绩效结果为合格的情况下,医院全年跟患者结算费用总额为1.9亿元,而医保部门最终只拨付了1.4亿元,剩下的5000万元需要医院自行解决。理由是:没有钱了。
在本刊采访中,大部分医疗机构能够足额结算医保资金,像赵一平所在的医院,每年会有预付款和年底结算,还有每月即时结算等。还有其他地区的医院会实行季度及时结算。像万良伟所在的地区医保部门和医院不能足额结算的是少数。
即便如此,“如果没有其他资金来源,仅仅依靠国家医保基金支付,完全不能够覆盖医疗机构运营成本,这种普遍性、结构性的亏损,正在影响所有医疗机构。当然,冲击最大的是民营医疗机构,亏损倒闭成为常态。”刘牧樵说。
“以前医院是药品最好、最全的地方,现在医院都不敢进价格高的药品了,大多数医院的药品都不全。之前,我们给患者用了一种抗肿瘤的双通道药品,最后却报不了。总共1500万的药品,最终只结算了300万。”万良伟说。
此外,秦永方指出,医保支付方式改革冲击也很大。“医保从单体医院基金预算管理,按照区域总额预算管理,从分蛋糕向抢蛋糕改革,DRG/DIP点值变化,导致市县级医院医保亏损。”
一位行业资深专家做过调查,他对本刊透露,“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几乎所有的公立医院都负债,真实情况是,县人民医院大概负债1个亿,市人民医院负债2~3个亿,省人民医院负债3~5个亿。”
如果说这些医改的大背景覆盖了所有公立医院,那么患者外流和被虹吸也是影响部分基层医院的重要因素。

夹缝中生存

患者流失已经成为县级医院和地市级医院面临的另一大难题。医疗资源向大城市、大医院集中,导致基层医院患者数量锐减。县级医院缺乏技术优势和优质服务,不仅难以吸引和留住人才,更难以维系患者基础。
甘肃某地级市医院院长甘田(化名)对本刊表示,地市级医院则面临着双重“虹吸”。“向上看,随着省级龙头医院的分院区陆续开到地级市,加上国家医学中心、国家区域医疗中心的布局,患者和人才都被大医院强势虹吸。向下看,作为紧密型县域医共体的牵头医院,县级三甲医院为了生存不断提升医疗服务水平和技术,牢牢把住患者上转关口。随着国家做强县域医院,其实一些高难度手术甚至可以在县级医院完成。”
地市级医院既不像国家级、省级医院那样拥有强大的临床科研实力,无法通过一些项目“科研补医”,也不像县级医院可以通过医共体等下沉到社区。
多年来,地市级医院一直处于尴尬的“夹心地带”。随着异地就医渠道的畅通,患者外流的情况加剧。各地政策差异巨大,“以前强调分级诊疗,强调‘大病不出县’,患者转诊以往需要通过县级医院、地市级医院进行转诊,现在患者从甘肃到西安看病,网上操作就可以。我们医院报销比例是80%,到西安的医院报销比例是50%,报销比例上差距不大,在许多患者的承受范围之内,更加剧了我们这些医院的困境。”甘田说。
“还有一点是,比如膝关节置换,我们医院2万块钱就到顶了,报销1.6万,在西安做要6万,报销3万。”甘田表示,同病不同价,外转患者占用大量的本地医保基金,导致区域医保基金占比下降,间接影响区域医保基金医院支付。而且大医院的规模扩张,虹吸了市县区的优秀人才,导致市县区医院优秀的学科带头人缺乏,直接影响到医院的发展,进而给医院运营带来较大影响。以甘田所在的省份为例,重病患者最常流向的地区为西安、上海与北京的大医院。
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历年卫生健康统计公报,2019年到2023年间,三级医院门诊量从20.6亿次增长到26.3亿次,增速27.6%,住院量从10483万次增长到14833.6万次,增速41.5%。而二级医院的门诊量从13.4亿次下降至12.2亿次,增速-9%,住院量则从8380万次降至7531.6万次,增速-10.1%。近十年间,三级医院的版图不断扩张,2015年诊疗人次在全国医院中占比48.6%,2019年升至53.5%,到了2023年,达到61.7%。
“我们拿到两个项目,国家拨付4.7亿元,需要我们自己配套1.8亿元。这些都是非常好的项目,也是因为我们医院达到标准,才给到我们。对于我们医院来说,是一个发展契机,但是我去哪找1.5亿元呢?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甘田说,“现在90%的医院都是‘寅吃卯粮’,比如暂时扣押医院药品、耗材供应商的货款,维持医院正常,来支付职工工资、水电费用等。
等下个月赚了钱,再给供货商一部分,如此循环。如果这个月没钱了,就先拖一个月再说,下个月流水出来了,再支付。”

运营思维要“与时俱进”

运营,已经上升到一个医院的“战略问题”,甚至关乎医院未来数年的发展方向。
“我们不能够忽视公立医院运营成本。”刘牧樵表示,医疗机构是一个重资产行业,主要是因为其需要大量的固定资产投资和持续的高额资本支出,包括高成本的医疗设备、建筑和设施、长期资产折旧、高额的运营和维护成本、信息技术系统、人力资源成本以及研究和开发成本。这些因素共同导致了医疗机构的高资产密度和资本密集型特性。按照国际惯例,医疗机构运营成本主要包括人力成本、设备和供应成本、设施运营和管理成本等,分别占比为50%~65%、15%~30%、10%~20%,我国的人力成本占比相对较低,为40%~50%。
“医院管理者必须紧跟国家政策,时刻绷紧运营思维,还要对医改趋势有很强的洞察力。”三台县中医院院长卢文华说。也许正是这些先行一步的布局和行动,三台县中医院近7年来全部实现了收支盈余。2022年,该院绩效“国考”还闯进了全国的前100名。
卢文华认为,医院管理运营,要将“错位”和“抢位”思维结合起来。“错位”是县级医院在维持运营提升竞争力时采取有效措施。“抢位”是在时间坐标中敢为人先,如政策“抢位”,市场“抢位”,技术“抢位”和人才“抢位”等。“县级医疗机构要各展其长,不敢‘抢位’就没法‘进位’,不会‘错位’那就更容易‘失位’。
此外,国家层面支持二级及以下医疗机构通过转型成为康复医院、护理院、安宁疗护机构。但不少县级医院管理者认为,转型并不容易,设备老化、技术落后、管理僵化等问题不同程度存在,会有很强的阵痛期。
转型医共体是一个普遍被认可的路径。2023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公布了81个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建设试点城市,通过政策支持医联体建设。据了解,目前有些县级医院已经通过转型医联体,走出了发展的“泥淖”。
秦永方认为,市县医院的转型发展之路,除了医联体、医共体的建设发展之路,还有内涵质量效益型发展之路和绩效管理制度改革之路。
在大的宏观形势下,刘牧樵认为,当下医院的发展困境可以看作是一个“结构性的危机”,任何一家独立的医院都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结构。越大的医院,面临的危机越大;小一点的医院则通过一些特色服务市场需求的项目来逐步解决,还是有生存的机会。“所以我比较看好基层医疗小型的民营医院,越大的医院,处于这个结构下,生存下来都会面临很大的问题。”
他进一步说道,“我觉得医改最核心是要改革两个问题,一是负债的问题要处理,因为公立医院未来一定是回归公益,也就是收支两条线。二是要提高医务人员的薪酬。有人将医疗费用比做自来水,而医生就是水龙头。其实,控费的核心在于医生,所以要提高医生的薪资待遇。”
有人认为这是“公立医院的洗牌时代”,也有人说“各级医院面临的困境其实是一样的”,还有人说“倒闭很正常,但这只是序幕而已”。尽管大批中间医院生存艰难,但目前,走向破产还是极端案例。“苦苦支撑”中的二级医院更能感受到这冬天的寒冷。
“我就关注什么时候资金能够到位,什么时候银行能够给我们送钱、发钱,而不是贷款。要不然收支两条线,政府给医护人员发工资也行。”万良伟似乎有些赌气地说

 

 记者|徐书贤

运营史珺雯
  来源|中国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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